鸢尾开时

 * cp@微笑之溪

* 词牌名联文，这个词牌名就是用来发刀的_(:зゝ∠)_

* 叶橙，BGM听的是银临的《故城》 

* 偷了点懒_(:3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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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苏沐橙拦住了从朝中归来的苏沐秋，神色认真地问。

苏沐秋脸上犹豫的神情一闪而逝，随即露出轻松的表情，挥了挥手。

“能有什么事瞒着你，小妹最近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？”

苏沐橙咬了咬唇，眼眶立刻红了起来。

“你别做出这幅神情骗我，我可不上当。”苏沐秋伸出手指摇了摇。

“那就是说你真的有事瞒着我了？”苏沐橙神情一收，眼眶周围的红痕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苏沐秋：“……”

他见自己实在招架不住，绕过苏沐橙就往里面走，苏沐橙来不及伸手拦，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哥哥溜进了后院。

苏沐橙跺了跺脚。

夜色如水，月上中天，苏沐橙披着外衣靠在床头，熄了灯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忽而外面传来一两声鹧鸪声，苏沐橙先是一愣，而后立即站起身推开了窗，一玄衣人影坐在墙头，一脚踩在墙沿上，一脚悬垂悠悠晃着，以手支颐撑在膝盖上，听见窗户动静便将脸转过来，露出一张苏沐橙熟悉之至的面孔来。

“叶修！”苏沐橙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。

叶修伸出手指竖在嘴前，作一个禁声的动作，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
很多年后，苏沐橙依然记得这幅场景，玄衣男人背靠月亮，月光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，而面容昏暗不清，只依稀辨得出他温柔的神情，记忆便将他模糊成浅浅淡淡的笑容，印在脑海深处。

叶修并没有从墙上下来的意图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，三两下叠出一只小鸟，扔进了窗里，苏沐橙拾起纸条，就见叶修朝她挥了挥手，一翻身就不见了踪影。

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。

苏沐橙叹了一口气，坐在窗前的矮榻上，展开了信笺，借着月光读了起来。

半晌，苏沐橙脸色一点一点垮了下来。

第二日，叶家少帅领军出征的旨意便传遍了朝野上下，苏沐橙再一次拦住了正准备出门的苏沐秋，这回她早已没了心思捉弄哥哥，眼眶里泪水打着转，声音微颤：

“你不告诉我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？”

苏沐秋看着妹妹一副大受打击的神情，叹了一口气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。

“叶家军辰时从北城门离开，皇上会在那里为军队践行。”

苏沐橙转身就往外跑。

她下了马一路疾行，城楼上的侍卫拦也拦不住她，苏沐橙就一直跑到皇帝跟前，这才停了脚步，行了个礼。

“沐橙？你是来给叶少帅送行的？”皇帝问。

“是。”苏沐橙胡乱点了点头，眼泪倔强地没有掉下来。

皇帝伸手拍了拍她的头：“你在这里看着吧。”

一身黑袍的帝王站在城楼上，看着叶家军列队行至城楼下站定，打头黑马上的年轻将领摘下头盔，朝皇帝行了一个礼，皇帝端起了一旁内侍呈上来的酒碗，底下的将士们也纷纷端起酒碗。

皇帝出乎意料地什么话也没说，只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，然后朝地上一摔，酒碗应声而碎，他才沉声道：

“愿尔凯旋！”

叶修也饮尽杯中酒，朝地上一摔酒碗，沉声应道：

“臣定不辱使命！”

身后三万将士纷纷喝尽酒，随即一片清脆的声音，众人齐声应道：

“不辱使命！”

声音传遍京城，震耳欲聋，气势恢宏。

皇帝一挥手：“开城门！”

老旧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，叶修一声令下，将士们整齐划一地朝门外行去。

苏沐橙连忙跑到另一侧，看着叶修渐行渐远。

他忽然转过头来，遥遥地朝着苏沐橙做了一个口型。

等我。

苏沐橙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她拼命点头，唯恐他看不见。

叶修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，然后回过头去，坚定地向北而行。

这一等，便是两年。

风惊起落叶，在空中打着旋儿，她得到那个消息，正好是二月雪将化未化的时候，指头刚抽出的嫩芽，被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冻蔫了，一如她被浇灭的满心期盼，终化作一片慌乱。

“哥哥……这是真的？”苏沐橙手里攥着那支玉笛，手心已经被掐出一道红痕来，脸上是怎么也忍不住的眼泪。

叶少帅率兵守城关外大捷，击退敌寇百余里，却遭人暗算于回朝初程，重伤失踪，生死未卜。

苏沐秋把妹妹抱进怀里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。

“我已经派人去崖底寻他……不过，那处比不上江南和暖，天气恶劣，严寒霜冻得厉害，他又受了重伤，只怕是……”未说完的话终是被掩进了风里，只余得一声沉痛的叹息。

转眼间，三月款款而至，那隆冬的积雪悄悄化去，画眉在枝头娇娇悄悄地唱着曲儿，春日好是一番热闹。

苏沐橙再次拂开落在摇椅上的花瓣，拎着一壶茶坐了下来，她朝石桌上摊开一卷书，对着壶嘴灌了一口茶水，借着月光，对着书轻轻念了起来。

“裁剪冰绡，轻叠数重，淡著燕脂匀注……不好不好。”她这才想起品了品茶，也不知到底是在说诗不好，还是茶不好。

又翻了一页，她眼睛忽而一亮，笑道：

“正是这个！”然后把书一扔，仰头靠在摇椅背上，轻轻诵起诗来。

“……纵被春风吹作雪，绝胜南陌碾作尘。”

杏花忽然随风疏疏而落，迎面看去，是漫天花雨化作雪，轻盈地不似人间物。

苏沐橙任由落花满青丝，自顾自地吹响玉笛。

一时清越声起，情思爬满墙头。

彻夜的笛音并未起到任何缓释作用，只是在天将明未明时，苏沐橙终于有些倦意，她撑着胳膊趴在石桌上，迷迷糊糊闭上了眼。

“说好教我酿杏花酒呢……怎么还不回来……你这个骗子……”呢喃声飘散在花雨中。